宁洛道:“无碍。是我们打扰您念书了。”
先生连忙摆手:“不不不,宁公子言重了。”
殷故道:“少废话,这小崽子是怎么回事?”
先生解释道:“回殷公子的话,这孩子来船中已有三百年,来时便是怨气满身,此间无论我如何开导教育,也不见有好转,无奈,才只能请两位公子前来,想个解决之策。”
宁洛又问:“这孩子来时便是如此怨气吗?为何?船中可有与其亲近之童?”
先生摇摇头,道:“这孩子,生前命苦啊。他生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,乃不祥之躯,他生前便被家中人所忌讳,被亲生父亲抛于荒山野岭间,结果孩子没事,父亲死了。而后其母亲郁郁而终,其两岁时又被一妇人弃于山间,最后被饥肠辘辘的旅人捡去,生生杀害,煲汤作食。”
宁洛听罢,不由浑身一颤,面容一苦,手揪着胸口衣裳,将头撇向殷郎一侧。
殷郎皱眉,责怪道:“此番残忍之事,你怎可当着宁公子的面说出来?”
先生惶恐,愣然,不知如何回答,只得一个劲的作揖认错。
宁洛摇头,抿嘴,双手抱着殷郎的腰,头埋入殷郎肩窝,轻声道:“殷郎莫责怪,是我自己要问的……也是我自己听不得这样的事情,是我不好……”
殷郎默默咽了口唾沫,他脸上的恼意全部散去,瞥了眼教书先生,嘴角因憋着笑而显得非常不自然。
宁洛又扭头看向那个被拎在半空中,耷拉着四肢,痛哭流涕的孩子,心中更痛。
于是他上前,双手将孩子抱入怀中,那孩子也不乱动了,只一个劲的哭。
宁洛轻抚他背,又转头看向教书先生,问道:“这孩子叫什么名字?”
先生道:“呃……这个,他生前名字叫秦风。”
宁洛垂眸,沉思片刻,又抬眸看向殷故:“殷郎,我们收他作义子可好?”
殷郎眉头紧皱:“什么?你、你又要捡孩子回去养吗?”
宁洛疑惑:“殷郎为何要说‘又’?除今日外,我何时有捡过孩子回家?”
殷郎面色难堪,抱起手臂,想要拒绝,却又看着宁洛那双真挚恳求的眼神,实在为难,故而支支吾吾半天给不了一个准话。
宁洛似乎也没打算听他给什么准话,一边好生抱着哄孩子,一边自顾自的说道:“只不过,叫他改姓殷,是否不大好?殷风听着不像个人名。”
殷郎无奈叹气,手扶额头:“小郎君,我并未答应啊。且他为何要同我姓?他又不是我殷家人。”
宁洛道:“可你是鬼王,他作为我们的义子,应当是要改姓的。不过规矩也不必守得这般死,殷字不好,便改作一个读音相近的字好了。啊,‘尹’字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