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知言呼吸一窒。
一字一句都像是有重量似的,沉甸甸积压下来,她捧着手机如同捧着烫手的铅块。
未来得及将进度条拉到最下面,手机震动。
一条最新的消息映入眼帘。
shu:【幺幺,是你吗?】
林知言宛若被针扎刺痛,迅速退出了微信。
艾瑶已经转正了, 成为福利院里一名正式的特教老师。
“快递”今年七岁,狗脸开始发白,也没有以前那么爱动。但它依然记得林知言的气味, 隔着老远就开始摇尾巴,整个屁股都画圈似的扭动起来。
对于小狗来说, 每一次相见都是久别重逢。小孩子也是一样,他们的感情永远那么热烈纯粹。
张睿博大概从谁那里听到了风声,暑假期间也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白色夏季校服, 跑得满头大汗, 朝着林知言大叫一声:“林老师!”
他高兴得将背包甩在地上, 一路高呼着跑过来,即将小升初的大男孩, 个子拔高了老大一截。
林知言很快就知道小孩儿的风声从何而来。
夕阳下一阵风驰电掣的声响,成野渡骑着摩托车进门, 很潇洒地停车摘下头盔,露出一头染回黑色的短发茬, 以及成熟冷酷的脸。
他锁车大步走来, 说:“我过来时路过他家烧烤摊, 听说你回来了, 他非要跟过来看看。”
“蔡思也想来见林老师,不过她跟着现在的爸妈去了川省,肯定赶不过来了。”
张睿博的声音因激动而破音,笑得有些憨。
霍依娜在教室里弹唱《what akes you beautiful》, 很地道的美式口音。此时落日熔金,倦鸟归林, 极富磁性的歌声伴随着走廊外时隔三年的欢声笑语,格外温情。
快到饭点, 成野渡提议大家一起吃个饭,聚一聚。
张睿博立刻举手:“去我家去我家!我爸的烧烤巴适得很!”
林知言趴在窗台上,朝有一搭没一搭按着琴键的霍依娜说:“nana,你也去。”
霍依娜立刻伸出纤白的两条胳膊,去够墙角的拐杖,偏偏脸上还要做出很勉强的表情:“烧烤有什么好,吃一身油烟味,难闻死了。”
她嫌弃归嫌弃,身体倒是很诚实地撑着拐杖站起,用一贯扬着下颌的姿态说:“我带了司机,让他开车送我们过去。”
林知言忍着笑,又禁不住惊讶:“你会、走路了?”
“有什么稀奇的,你不也会说话了吗。”
霍依娜大概还想说什么,话到了嘴边,又咽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