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造反?”
赵殷云笑,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。
她大声回道:“什么叫造反,依我看,高太傅扶持假龙上位,此等行径,堪称乱臣贼子也并不为过,给本宫拿下。”
一片混乱中,小男孩被挤到了角落,明黄的龙袍被人踩得灰扑扑的,没有人顾得上关心他。
赵殷云站在最高的位置上,她道:“诸位,赵静水草菅人命,陷害文臣,高太傅自私自利,害人利己,今日我赵殷云在此立誓,若本宫即位,文臣不杀,上书进言之人不杀,今日拥护本宫者不杀,过往一切,既往不咎。”
一个又一个人跪下。
“女帝陛下万岁——”
“迎女帝,斩奸佞,清君侧,拥社稷!”
在一声高过一声的浪潮中,赵静水和高太傅的鲜血铺了满地,铺成了这样一道称帝之血路。
赵殷云在称帝前说的那些话她也命人刻在石碑上,要求所有后人称帝之前必须先来祭拜,铭记石碑上的话,才能继位。
除去那些,还新加了一条——
善待百姓,不可滥杀无辜。减免赋税,不收农田之赋。
小男孩那里赵殷云派人送了回去,这快要当皇帝最终又回归平凡的经历于他而言如南柯一梦。
赵殷云不是没有想过杀了他,她是斩草不留根的性格,不过最终考虑到刚刚即位,还是选择了放归,给文官展现出一种他们喜欢的仁爱情怀。
即位之前经历了种种艰难,即位之后一切相对而言便顺利多了。
一月之后,北燕传来消息,千跃祝携带使者前来恭贺女帝。
赵殷云没有不见的道理。
她逃了是事实,不过逃的理所应当,没有任何可以指责的地方,就算有可以指责之处又能怎么样,她是皇帝。
皇帝,没有人可以指责。
“陛下变得不一样了。”
这是千跃祝见到赵殷云之后的第一句话,赵殷云上位后显得更从容,锋芒毕露,整个人都呈现一种绽放的姿态。
千跃祝仅仅是站在赵殷云身边,就能感觉到赵殷云身上传递过来的自信,她这一点一直没有变,从前因为时局原因还稍有收敛。
现在隐患没有了,她也彻底不用掩饰。
千跃祝在微笑,只是还是有点可耻的心动,她觉得自己真是病了,一边因为两个人之间不存在的未来感到酸涩,一面又被这样的赵殷云深深吸引着。
爱上一个永远无法在一起的人,就是这种感觉,自作孽。
就是站在赵殷云面前,千跃祝自己就感到了狼狈,千跃祝在心中自嘲,现在就有些受不了了,之后又该如何自处呢。
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,千跃祝就觉得自己实在是擅长给自己制造心痛。
“你也不一样了。”赵殷云回。
她看着千跃祝,好似看一个陌生人,连从前那样一点点的温情也没有了,让千跃祝前所未有的清醒。
以前还可以靠着那一点多余的恩情幻想、苟延残喘着,现在没了,也求不来。
千跃祝跪下。
“臣此次前来,是为了请求与陛下结为姻亲,永修和平,臣愿以北燕二十叁部落为礼,献给陛下,望陛下与臣成亲。
只求……恩爱两不疑。”
赵殷云没有犹豫,这样的好事,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将北燕收入囊中,对于赵殷云而言自然是不亏的好事。
她没有不答应的理由。
赵殷云回答:“好,你有这份心,朕当然同意。”
千跃祝跪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,她并没有露出喜悦的表情,而是只有苦涩,仅剩苦涩。
再抬头,千跃祝已经收起那些不该有的表情,恢复了正常的神情,她暧昧地冲赵殷云眨眼:“陛下,所以我们现在可否重温旧梦?”
赵殷云不置可否,冲着千跃祝招手。
一朝旧梦重温,可惜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。
赵殷云觉得千跃祝比以前粗暴了许多,赵殷云自觉理解为太久没有见面,千跃祝感到急切。